2014年10月22日 星期三

未命名-1



穿越過磚紅色街道,硬生生矗立在谷恩眼前的是一堵板著臉孔的斑駁高牆。

「快交出來!」緊追在谷恩後面,拿著匕首的蒙面宵小喊道。
隆隆鼓聲從胸膛毫不掩飾地擂起,谷恩沒有了退路。他慌張地用右手翻著皮衣左內側口袋,掏出一塊天藍色五角星形寶玉。
「快點,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瞎耗!」宵小不耐地再一次大喊。
「慘了!每次這種緊要關頭我就渾身冒汗,現在再不冷靜下來就前功盡棄了!」谷恩閉上眼,雙手握著寶玉暗忖著。約莫過了三秒鐘,他睜開眼,瞳孔微微閃爍著湖水綠的光,身形微蹲,手持寶玉,直指向目光銳利的宵小,霎時緊握的五指縫中透出和他瞳孔同樣顏色的湖水綠光。
「可惡,別以為裝神弄鬼我就會善罷干休!納命來!」宵小握緊匕首,一個箭步從巷口衝向谷恩。
「喝!」此時谷恩手中射出一道光,和方才的神祕光芒是同個顏色,而那光以著一柄雕花短劍的形象射向宵小的右手。瞬間,短兵相接,「乓」地一聲短劍被擊落在地。

2014年10月9日 星期四

日出以前,思念以後


清晨三點半,新竹還沒醒,可我的靈魂早就醒著等了,等待我把身體重新拼湊回來。

我從上舖爬下來,像走在鐵軌上一般,蹣跚地抓了毛巾進浴室。我的頭先進去了,然後是身體,再來是腳,最後連拖帶拉地把忙著組裝思緒的腦袋也扯過來。我一面看著鏡子裡三分之一清晰的自己一面等,等大腦把智商重新加起來,等瞳孔設定好焦距,等胸膛習慣莫名的顫抖,等腳掌把剛找回的重量數算一回。然後,等剛醒來的蓮蓬頭吐出熱水。

不出所料,我今天也被淋了一身冰冷冷的起床氣。蓮蓬頭還是老樣子沒說些什麼,只是安靜地鬧彆扭,張大嘴巴拿根本沒用心處理過的水隨便敷衍我。不過這樣也好,我的神經因此找回了中樞,大腦找回了秩序。於是這個世界打破沉默,開始給予我的五官各種刺激:太刺眼的浴室燈、千篇一律的水聲、牆上的水霉味、濃稠難以下嚥的唾液、還有蓮蓬頭用來塘塞我的冷水的溫度,此時此刻都不再寂寞。

2014年5月24日 星期六

我想念你


  六樓的風清爽得讓人難以招架,空氣也清新得讓我難以適應。我一連溼了幾次眼眶,好壓住來自身體深處排山倒海的作嘔。

  麻雀一直是我最討厭的鳥,在一樓嘰嘰喳喳地吵個沒完,戲謔的步伐和故作無辜的模樣,直讓我想用我俯衝的重量壓平牠們。


  如同一整片太平洋般的無力感從內而外,還有一整片積雨雲般的壓迫感從外而內,雖然我還能懶洋洋地垂在欄杆上,但我強烈感受到我的身軀夾在這兩股強大的鋒面之中,被擠得扁扁的吸一口氣,我吐出比鮮血更令人無奈一口氣

  空虛,一切都是空虛,此刻我回想起徹夜狂歡的嘶吼、笑到變形的臉孔,然後聽到細胞死亡的呼喊、聽到器官凋零的聲響。很奇妙的是,也很諷刺的是,躍然於眼前的畫面和浮動於耳邊的喧擾荒謬地結合在一起,毫無縫隙,如同卡榫完美地接合成一體。死亡的指針滴答滴答地響,我在等待,等待喪鐘敲響第十二下

2014年4月20日 星期日

枯木


  敞開的玻璃窗坦蕩蕩地展示窗外的暮色,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橘紅色與米色條紋布簾搖曳著。夜色並不濃,有很多貓一般發亮的眼睛,尤其是霸佔了許多視野的科技公司,燈火通明燃燒著一團一團的人影,聽說那些是叫做青春之類的東西。

  然後,有許多文字像填充物一般塞在我腦海裡。根性,整座城市繞著根性生活,如同行星繞著太陽,電子繞著核子。說不上來,很像是一種「引力」,也可以說是一種「慣性」,至於「規定」嘛又有點太過強硬。總之,幾乎所有人都是心甘情願的。

  樹的根總是在那兒,不管他的枝子伸到哪裡,其實都沒什麼差別。「根本」的「根」用來形容「根本」的概念真的是再貼切不過了!就算枝子伸到溪畔,若是根紮在荒地上,葉子聽見的水聲不過是一種嘲諷。

「根性」這概念是我的老師教我的,此刻我感觸良多。